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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雨送君还

文章是几年前所写,原因种种,未能完篇。昨天惊闻同学育梅西归,觉得该有些文字纪念,于是想到这篇未竟之作。文中的同船女同学正是育梅。因于纪念,把前几天在三水大塘拍摄的鸡蛋花再次挂上。素白,平凡,滋养。这是我对鸡蛋花的认识,也是我对育梅同学的认识。

我的中学生活太黑暗,黑暗得完全看不到未来。在那样的日子里,感觉时间是凹凸的,空间是平面的,找不到缝隙,看不到亮光,整个人因之而萎靡。高考前体检,身体状况远远低于大学录取标准,至今记忆犹新的一个体检数据是血红蛋白只有5克。但是,我当时也好像没什么感觉,好或者坏,愉悦或者痛苦,这些感觉都没有。

懵懂中,进了安徽师大。为什么选择师大?很多人这么问。记得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刻,还流了几滴伤心泪,父亲可能看不过去,说了句,自己选的,就不要后悔。要说是自己选的,实在有些冤枉。那时是考前体检,托了关系,体检医生才同意放行,但有警告,除了师范类,什么都不能填报,否则体检不予通过。

启程了。父亲坚持要送我上学。我们从安庆轮船码头(至今记得是9号码头)上船,随波而下。初中时候,溯流而上到武汉打过工,那时心里的感觉是从流飘荡任意东西,但这次毕竟有一个方向,有一个模糊的未来,心里有很多期待。因为充盈着期待,生命显得沉稳很多。上船时父亲不期而遇当年在县城工作时几十年未通音信的朋友,他送女儿上学。一交流,我们竟然是一个班。父亲与他的朋友一路兴奋,一路畅叙,我与新同学一路默默。

黑夜上船,凌晨下船。从黑夜到凌晨,很有意味的旅程。那时的我混沌初开,不懂得与新同学分享踏上新旅程的无边夜色。而且,那个时代是不允许轻易分享的,所谓的默默里,完全没有脉脉的情愫,如果有,也只是面对滔滔江水。可能是读了一些关于江水的诗词之缘故,对滚滚长江东逝水有特别的感觉。站在船头看江水滔滔,站在船尾看江水滔滔,看黑魆魆的夜空,看黑漆漆的两岸,看黑鸭鸭的同行者,感觉到无边的挤压,感受到轻飘飘的那种飘零的渺小与无助,这种感觉给予我重生的欣喜。

读初二初三那两年的暑假,都到武汉打工,多次踏进武汉大学。那时我是个打工少年,校园是别人的校园,美丽的武大因此是个美丽的错误。安徽师大也很美丽,背依赭山,面临镜湖,我在初秋的凌晨踏进美丽的校园时,重生的惊喜已经被热热闹闹的人群挤压得支离破碎,迷离的感觉渐渐浸没张望的目光。回忆远比回忆本身更有魅力,我喜欢这个观点。20多年后,回忆书生意气的大学时光,除了书中坐白少年头的恍惚,就是恍惚书中坐白少年头的惆怅。

朝为田舍郎的青年,尚未洗净泥腿即踏入象牙之塔,那份惶惑与兴奋自不待言。什么都入法眼,什么都有兴趣。知识的,人情的;博雅的,时尚的,我都追逐。那时流行艺术头,男同学中还有不少爆炸式,随风婀娜,据说好看极了,这一风尚我倒没有跟随,但是那是一个极具符号意义且可毁三观的事件。本班本宿舍的红兵同学是当时师大时尚引领者,那波浪不输时髦女郎。印象最深的还是3班的唐琳同学,写得一手好字,飘逸而张狂,与他嬉皮的外表极不和谐地集合在一起。我们在师大广播站相识,因为彼此喜欢畅想未来而在我感觉中可谓相知。唐琳志存高远,我对未来却迷茫一片。他今天能在中央电视 当一面,除了名副其实的师大才子的天分,也许与他的飘逸的字体和高远的志向正相关。

本班女同学不多,好像是9位。但据说,系花、级花都囊括了。校花呢?我那时候太木讷,学校于我是一个很大的系统空间,大到我的视觉无法到达边界,校花之类的民间评比更无法进入我的知觉体系。印象深的本班之外的同学也有,都是人中龙凤,仰视日久,内动力未生,自省力日长。自省力转化成执行力的是师大图书馆的书籍,那真是浩若烟海。我的四年大学时光,多数都在图书馆里流连忘返,极少旁骛,现在看,那是对青春的极度浪费。人生如果可以修改,以我现在的认知,当务之急是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校园爱情。

每个时代都有其独特标尺。当下的标尺是什么,见仁见智,但大概都无法否认一个显见事实,对财富的疯狂追求,信任度的极度缺失,人心的乖戾浮躁。生不起,活不起,病不起,死不起,也爱不起。有一种爱情,要香车宝马,要英雄美人,要玉树临风或明眸善睐;要举案齐眉,相敬如宾,要呼之即来,挥之即去,要玲珑剔透,要婉约可人。这样的爱,要等到真正的海枯石烂或机器人明白爱的内涵,预设程序,施以开关,调频也调情。那个遥远的年代,那个大家为路遥的《人生》如醉如痴的年代,大学校园还有象牙塔里的那么一点点纯粹。爱情,还是一个神秘而又神圣的字眼。那时候,师大图书馆后面的生化楼的夜晚通宵达旦,本来是为考研的同学开辟的特区,但据说贴面舞、黑灯舞也在那里盛行很久了,就像一国两制一样,互不影响。不影响校园爱情的纯洁美好,也不影响考研同学挑灯夜战。

莺歌燕舞与安邦策论相安无事,也没人以为惊世骇俗,大学之大也许此为一端,所谓“和而不同”也。萧伯纳说,人生有两出悲剧,一是万念俱灰,一是踌躇满志。还好,这两者那时都与我无缘。热闹是用来求证存在和安全感的,而孤独不是。孤独只是因为我们早已明白存在是一个我们不必认真对待的结果。

四个春秋,又是青春华年,自然有故事,有经历,有悲欢离合,有书生意气,有儿女情长。走上社会,见识了更多,遇见过美好,遭遇过狗血,经历过坎坷,收获过成功,再回首,年代,正值国家砺旧图新之际,所谓天之骄子,血气方刚,与时俱进,少不了一番悬梁刺股,更少不了一番年少轻狂:熬夜写诗过,拼酒斗狠过,游行抗议过,聚众演说过,长夜裸奔过,深情暗恋过,无所事事过,黯然神伤过,欣喜若狂过。

上大学时,当时已经75岁高龄的奶奶很隆重地送了一支包装精美且金光闪闪的钢笔给我,嘱咐我要写出锦绣华章。我把奶奶的礼物看待为一个很有象征意味的物象。可叹时光老去,四年匆匆如梦;锦绣褪色,洞箫总是别离歌。人生辗转,奶奶隆重赠送的钢笔也在某次不隆重的辗转中“和光同尘”了。

离开师大前,校广播站弄了个游汀棠公园的告别会。我与唐琳和杜德龙在湖上划船久久,任由东西。那个时代有很浓郁的文艺气息,譬如流行即兴赋诗。离别之际,暑气熏蒸,前路茫茫,我触景生情的那首不成调不合辙的《忆江南》与那段时光一起被层层包裹。时光向前,回忆向后,记忆却历历犹新:

相识处,

柳岸凭赭岚,

争游笑语满画船。

未谙人比空间小,

细雨送君还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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